「妳知道越南有很多女孩嫁到台灣嗎?」胡志明市的當地導遊小花(Hoa)說:「我知道。但都是湄公河三角洲這帶的女孩,她們不只嫁去台灣,也嫁去外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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湄公河岸的坎貝市集旁,穿著長衫的當地女學生騎腳踏車行過河岸小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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濱城夜市攤的生牛肉河粉,湯頭清潤、牛肉滑嫩,嘗來甚為可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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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南方 機會城
二十七歲的Hoa留著把沒整燙的清水長髮、兩年前才從河內大學畢業,她很認真分析:「胡志明市很新(不像河內有千年歷史),南方的湄公河三角洲很富庶,一年稻米有三穫,撒網有魚、樹上有果樹(不像河內女孩,必須用功讀到高學歷,才找得到工作:當老師、公務員),這裡的女孩很早就不讀書、嫁人了。為什麼老遠嫁到外國?我也不懂。也許想更快變成『有錢女人』吧。」
我不知道她的話有多少可信度(越南新娘有南北之分?還是她必須以這種地域之別,好讓自己與越南新娘區別開來?),但有一樣卻很真實:這裡的確是個機會之城。
胡志明市是越南最南方的城市,四季如夏,全年最低溫是二十六度。炎熱似使這城市有了某種「永恆」性。二月的晴空豔陽中,我在旅行社街(Pham Ngu Lao)訂完去湄公河三角洲的行程,走出街口,小店飄著湯河粉的魚露香,小販在街聲裡來來去去,輪番兜售假錶、太陽眼鏡、打火機、吊籃繩床、美國或日本香菸、擦鞋補鞋…,真不知他們從哪弄來這麼多人們需要或不需要的東西?跳上三輪車,舊上海情調般的流動風景停頓了一下,又用另種韻律流動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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湄公河三角洲當地商家在河旁小島築起茅屋,如水上茶館般供遊人歇憩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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殖民地 法國風
越南式的倒裝三輪車座位設在車前,車伕騎在後方,乘客坐在車前,似被送進五百萬摩托車大軍的滾滾煙塵,眼看一輛汽車只差一公分就要撞上,車頭一滑,沒撞到,車伕身手倒輕巧,一路還忙介紹:Museum、Airline Lao、City Hal l…。但不知他老人家龍體欠安還是怎樣,老在我頭頂咳咳咳,真怕一口濃痰突然落到我頭上。還好只聊了十數分鐘,已來到市中心的聖母大教堂(Notre Dame Cathedral)。
三百多年前的胡志明市(舊名「西貢」),原是湄公河入海口的沼澤城市、古代高棉一座城市的舊址,法國於一八六一年佔領西貢,殖民越南近一百年,沿自由街(Dong Khoi)到黎利路(Le Loi),仍保留殖民時期的法式華麗:曾是印度支那總督府的統一宮、雕著歐式浮雕的粉紅色市政廳、仿巴黎聖母院鐘樓的聖母大教堂,此地政權卻已幾經更迭。
林蔭道往前幾步,去年開幕的LV大樓,閃亮立在市立劇院(Municipal Theatre)對面,看來資本主義的跨國商品也在這條街上做了窩。滿街打扮入時的日本美眉,興沖沖逛著大道底的絲綢店、藝品店,我擠在青春歡樂的韓國女孩間挑著繡花手提包、串珠夾腳鞋,忽有點寂寞,什麼時候,這城裡繡花縫紉、兜售香菸紙牌的女孩,也能在這條路上輕快逛著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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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葉下 藏秘道
近代越南的歷史很斷裂,法國殖民還沒結束,越戰又打了十五年,胡志明市成了南北對峙的分裂戰場。我們由市郊的恬靜稻田農舍間,走進當年北越共軍對抗美軍的秘密總部「古芝地道」(Cu Chi Tunnels),茂密林地全看不出地下藏著深達三層、總長二五○公里的地下村落。一個鋪滿落葉的林道間,地面就藏著秘道入口,落葉中我亂踢一通,竟找著一個五十公分見方的小石板。
導遊解釋:當年共軍若被美軍追擊,逃到這兒翻開石板,便可躲進地道。我有點不信:人是可躲進去,但誰幫他把落葉重新偽裝鋪好?一旁阿兵哥立刻說:「可以」。他扳開石板鑽進洞,在上面東扒西扒、把落葉蓋滿,雙手反托,忍者般往下一蹲、倏地便隱進地道,難怪當年美國大兵追不到。
我們走進戰時秘室,體驗革命份子吃的木薯餐,油燈閃爍中,想起年少時我曾嚮往狂熱的革命生活:白天當上班族、晚上當革命家,搞運動、丟炸彈、喚醒社會│若餐餐得吃這口感似菱角的木薯,似還可忍受,只是要在這狹窄地道彎腰駝背活著(據說有些人在地道裡生活了二十年),豈不人都扭曲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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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地路邊飯館常附設吊籃繩床,風塵僕僕的機車騎士還可在繩床上打個小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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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芝地道位於胡志明市郊,一位阿兵哥示範如何由布滿落葉的秘道入口潛入地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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湄公河三角洲是越南南部的富庶穀倉,當地許多人家就住在河上,以船為家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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